2017年1月27日 星期五

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

我在聖誕節假期之初讀完這本小說,然後餘下的假期不斷在反省。

小說裏的多崎作脫離了童年玩伴往外升學,其後無端被故鄉的玩伴斷然孤立,讓他深受打擊,萎靡了好一段日子。獨自承受了這樣一段伶仃歲月後,練就多崎作冷漠孤絕的個性。事隔多年,多崎作遇上了一位具有影響力的重要女性,使他決定直面離棄他的四位摯友,嘗試揭開當年這場莫名其妙的杯葛事件的真相。

這場挖掘真相的過程雖然是小說的重點,但並沒有懸疑驚險的情節,更不可能出現叫眾人熱淚盈眶的大團圓結局。傷害早已身陷,遺憾難以彌補,舊事重提的惟一作用就是解開心中化不開的糾結。在由時間所結成的繭裏面,傷痕早被重重包覆,看上去再也沒有事發之時的鮮紅。小說著重描述事過境遷後的多崎作和他的玩伴的現況,杯葛事件其實並沒有打亂他們的人生,卻也在某程度上靜悄悄地改變了他們的內在。

去年因為兩件截然不同的事,我分別從兩位好友的人生裏默然消失。我的退場想來不是值得效法的舉動,但當時的確只能如此,因此讀罷多崎作的故事,不禁想起了他們。即使感情怎樣深厚可貴,原來我們都有可能成為被人拒諸門外的多崎作,也會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衝動。這些不幸的經歷,使我深深明白小說中受害者不只有多崎作,必然還有那些當時因手足無措而不小心製造遺憾的玩伴,委實不能夠怪誰。這些成長的傷害只能說是人生當中的種種考驗之一,因為不是故意挑撥,所以不可能存在任何原因,也沒有辦法靠察覺端倪來避免。

反省過後,我感覺沉重的呼吸變輕,但四周的空氣依然稀薄。


2017年1月22日 星期日

枕頭記

在批改她們的考卷前夕,我送了自己一份貼身的生日禮物——枕頭。這是我頭一回自己掏錢買枕頭,說來慚愧,長這麼大,從來沒有為枕頭而煩惱。

直到在百貨公司牀具部選購的時候,才驚覺原來世上的枕頭如此五花八門。厚薄軟硬任選不在話下,枕頭的形狀也千奇百怪,聽說是因應各種睡眠姿勢而設。我認真地拿着各商戶的宣傳單張比較,丹麥的T牌是枕頭界的冠軍,日本品牌MM似乎是品質的保證,最後我走進英國的S牌,來回試了好幾遍,感覺每個枕頭的觸感、高度,潛藏的選擇恐懼症幾乎都要冒出來了。

幸好有售貨員在側,細心為我分析每個枕頭的特點,然後為習慣側睡的我挑選了一款較高和厚實的棉枕,據說加高的枕頭能夠舒緩側睡時肩頸擠壓而造成的壓力。枕頭內縫上了高密度的棉花,看起來脹鼓鼓的,回彈力不錯。

最後,看在學貸的份上,我拿了S牌一隻口碑不錯的特價款。

提着枕頭回家途中,想起了唐傳奇《枕中記》。故事裏的盧生因為不滿現狀,一心追趕功名,最後遇上道士賜枕,做了一場歡喜一場空的黃粱夢,醒後終於明瞭功名利祿猶過眼雲煙,探得淡泊之樂。我沒有盧生的野心,換個枕頭也不過是解決肩頸痠痛的問題。沒想到,新枕上場的那個晚上,我做了一場似曾相識,卻又讓人無言以對的夢,翌日早上更因為沒聽見鬧鐘響鬧而差點遲到。





2017年1月5日 星期四

生日

長假過去,終於還清作文債。

我以疲倦之姿迎來了一個極具挑戰的二零一七,還沒有接過她們的考卷,下學期的鐘聲便已傳到耳邊。想起大學前的每一個生日,幾乎都是在温習中渡過的,因此習慣了低調,從來不求盛大的慶祝活動,只望考試能順利過關。我習慣把生日留給家人,喜歡看着他們為我點亮蛋糕上的蠟燭。

昨夜對着燭光許了一個微小願望,希望天使能分半點幸運給戰場上的她們。


新年進步,考試快樂!





2017年1月1日 星期日

84 Charing Cross Street

對去年跨年電影的疑問言猶在耳,新一年又轉瞬而至。到底要挑選哪一齣電影伴我迎接2017呢?本來打算到戲院觀看王家衛監製的《擺渡人》度歲,畢竟我在一年前已看了張嘉佳的原著,而且電影一路開拍的新聞我都時刻留意。或許是因為事前的過份期待吧?無法以平常心來看待這部電影,結果我就在電影公映之時卻步。我想我還是會看《擺渡人》的,但不是現在,也許它會成為我未來的跨年電影。

其後我從記憶中整理出一些尚沒完成的事項,84 Charing Cross Street便慢慢浮現眼前。訪倫敦那年,尚不知道這條街的由來,回港後從其他電影裏聽說了發生在查令十字街八十四號的一則美麗傳奇,便令我對這條人來人往的大街,以及曾紮根此地的老書店神往起來。

電影裏敍述的是真人真事。一名渴慕英國文學的紐約文字工作者和一位在倫敦書店工作的職員,因為書籍而結緣,維持了二十年的君子之交。期間兩人從不見面,只靠書信往來之間累積深厚的友誼,並透過對文字和書本的熱忱,讓他們的靈魂能夠穿梭大西洋,成為彼此的靈魂伴侶。住在紐約的Helene更不時為書店上下員工寄來一箱箱外國食品,以答謝Frank替她找到許多在紐約遍尋不獲的珍貴典籍,而書店裏的各人也不時偷偷把自己的紙條夾在Frank的信中一併寄到Helene手上,聊表謝意和關懷。

Helene和Frank之間的情誼深深的打動了我,他們之間的交流非關情愛,而是兩個愛書之人的惺惺相惜,相濡以沫。電影裏的Frank結過兩次婚,暗示了愛情的易變,突顯精神知己的可一不可再。

故事的結尾最動人。因為各種原因,Helene一直沒有應約前往倫敦,直到她收到Frank的死訊。當她終於蒞臨夢想地之時,早已過了大半生,Frank不在了,書店也倒閉了。然而面對人去樓空的蕭條,Helene似乎仍然能從原址感應到Frank,並高興地告訴他自己沒有食言。

即使緣慳一面,但他們早從信件之中透視彼此了,你不覺得這樣的交情更為難得嗎?




文學讓兩人成為彼此之間不可多得的摯友,也讓查令十字街八十四號成為了文青朝聖之地


電影裏出現過Yeats的詩歌、 John Donne的散文等等,讓我不得不提醒自己抓緊時間多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