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0月30日 星期日
方丈好小氣
近幾年,托梁特首的福,紅了一句電影對白。電影《食神》裏面周星馳於少林寺避難期間,因得罪方丈而被困少林。好事的年輕和尚指着一個在遠處掃地的老和尚,偷偷告訴周星馳:「方丈份人好小氣架!」原來老和尚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得罪方丈,此後被困至今。這時候方丈無聲闖進來,一掌把多嘴的和尚擊斃。周星馳見狀,更篤信老和尚的遭遇了。
本來只是一場浮誇惹笑的場口,卻早已犀利地體現了戲如人生。「方丈」後來被引申為小氣的獨裁者,只能在小圈子之內作威作福。
也該是進入正題的時候了。
今天不巧看到一段補習社宣傳短片,受訪者一一在片段中分享中學時期討厭的科目。我認出了兩張清秀且熟悉的臉孔,無比誠懇地回答了一個讓我尷尬不已的答案。好氣又好笑的我當然藉此機會好好反省去年的作為,再想想答案背後的原因。自省以後,下一步便是自我安慰了。有愛才有恨,至少這一科能在她們沉靜的心湖中揚起波瀾。她們的答案,也燃起摩羯座的我責任感強烈的本性,必須趁餘下的時間好好讓她們改觀,好讓她們的文憑試之路順利一點。
短片播放完畢後,我想起中學時代最討厭的科目——變幻莫測的地理科。板塊、河道、地圖、天氣、城市化、工農牧……不但內容繁多,而且全是冷冰冰的資料,不見優雅。更重要的是,看圖分析不是我的強項,面對長答題一而再的失分,無法把背好的資料換成分數,的確讓人氣餒。不過,連串的打擊並沒有推使我放棄,反倒激起我不肯認輸的鬥志,尤其當我看到別人的卷子上滿滿的得分標記。
其後,必然是經過虛心的請教,以及不斷的操練和努力,高考的地理成績成為了成績表上最閃亮的一欄。
於是我想,或許某一天,她們也能像我一樣,能從討厭的科目中得到甘甜的滿足感。
共勉之。
(方丈真的沒生氣。)
2016年10月23日 星期日
米蘭鐵道遊:史翠莎前傳
從米蘭到史翠莎(Stresa)的火車上,我再次遇見宿命般的吉卜賽人。
許多年前在馬德里吃過吉卜賽人的虧,讓我對這顛沛流離,到處行騙的民族恨之入骨。火車開動不久後,一名吉卜賽婦人走過每節車廂,在乘客旁邊的空椅放下一張紙條,內容表面上是上主賜福,實際是討錢。過了一會兒後,吉卜賽婦人再走過每節車廂,拾回紙條。若乘客剛才好奇心氾濫,拿走紙條的話,她便有機可乘,向其討索金錢。當吉卜賽婦人再次經過我的坐位時,我直直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別過頭,她只好撿回紙條,悻悻然離開。
未幾,吉卜賽婦人便下車了,因為她沒有買票。歐洲的火車站沒有入閘口,乘客買票以後,要自行尋找月台附近的驗票機剪去票口,否則當火車行駛後,驗票員發現閣下的車票沒剪票口的話,便要重新買票或離開列車。
前往史翠莎的路上,慵懶的驗票員一反常態地在車廂之間來回走動,全因S地是米蘭人度假聖地,吸引不少吉卜賽人犯險。
許多年前在馬德里吃過吉卜賽人的虧,讓我對這顛沛流離,到處行騙的民族恨之入骨。火車開動不久後,一名吉卜賽婦人走過每節車廂,在乘客旁邊的空椅放下一張紙條,內容表面上是上主賜福,實際是討錢。過了一會兒後,吉卜賽婦人再走過每節車廂,拾回紙條。若乘客剛才好奇心氾濫,拿走紙條的話,她便有機可乘,向其討索金錢。當吉卜賽婦人再次經過我的坐位時,我直直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別過頭,她只好撿回紙條,悻悻然離開。
未幾,吉卜賽婦人便下車了,因為她沒有買票。歐洲的火車站沒有入閘口,乘客買票以後,要自行尋找月台附近的驗票機剪去票口,否則當火車行駛後,驗票員發現閣下的車票沒剪票口的話,便要重新買票或離開列車。
前往史翠莎的路上,慵懶的驗票員一反常態地在車廂之間來回走動,全因S地是米蘭人度假聖地,吸引不少吉卜賽人犯險。
在火車上寫明信片,檢視行程,絕不讓吉卜賽人有機可乘。
2016年10月22日 星期六
週末好讀
三天連續的假期讓我不顧一切地奔向圖書館,好讓自己暫時忘掉工作,沈浸閱讀樂趣之中。
朋友再親再多,也未必能夠事事安撫和開導,尤其當人疲倦得連張開嘴巴的力氣也喪失了的時候。我寧願抓起書本,轉移視線,藉由文字好好清洗腦袋裏的精神垃圾。合上書本後,我在夢中奔走在日光大道之上,心裏面的暴風雨,化作一片無邊的鬱金香花田,讓人捨不得醒過來。
近幾年愛讀三毛,尤其是她四處遊歷的故事。三毛是一名傳奇女子,孤傲的她無法適應校園生活,於是在家自學;體弱的她無法掙脫父母的寵愛,於是獨自遠洋留學;隨性的她無法收藏自己激烈慷慨的感情,於是每每肝腸寸斷,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瘋子。中學年代的我活動範圍囿於學校和家,對於野丫頭般的三毛非常抗拒,總覺得太濃艷、太做作。長大後才看明白三毛對生活的熱情和對世界的好奇,是我不曾有的;而那些浪漫濃烈的文字,正是她眼中的真、善、美。
讀三毛要趁早,至少要在自己還跑得動,仍有勇氣離家之前。
2016年10月17日 星期一
字裏生花
九月某個週末,我前往上環欣賞日本書法家井上有一的墨寶。書法展在上環荷里活道文武廟附近的Agnes b畫廊舉行,供大眾免費參觀。
書法是中國的國粹,傳到日本人手上自成一道——「書道」。中國書法講求技法,一筆一畫有法可循,不可逾越;日本書道講究形意結合,不拘泥形式,着重人和字之間的感通。井上有一的字體圓渾,看似孩童亂筆,實際可把字拆以圖像解讀,反映書法家創作時的心境。
是次展覽為觀眾帶來井上有一最愛的字——「花」。據說井上曾在日本戰時遇險,一度停止呼吸的他夢見漫天花瓣輕輕降下,從此「花」便成為他筆下重要的作品。井上筆下的「花」形態多變,充滿想像力,有的像兩個相對而笑的孩子,有的則表現出花朵隨風飛逝的脆弱。
畫廊的天花板上佈置了許多逆插的鮮花,不過隨着日子更迭而變為一束束乾花,似乎更加呼應主題。欣賞作品時,偶然會有花瓣從上而降,讓人想起井上和花的故事。
這場展覽大概用半小時便能欣賞完畢,奇怪的是,離開以後我竟然一路嗅到花香。
2016年10月16日 星期日
從妳的全世界路過
開學第二個月快將結束,我在想我能夠怎樣和她們在餘下的日子裏苦中作樂。
中三是我整個中學生涯當中最痛苦和漫長的一章。當年要處理的科目之多,事過境遷後還是無從清算。那一年,也是我中學考績裏面名次最慘不忍睹的一次,算是人生首場挫敗。回首往事,使我多多少少能夠體諒她們那一張張不怎麼開懷的臉孔,甚至精神渙散的雙目。
當年我希望時間能夠匆匆流過,把所有測驗考試打包埋葬,從此謝絕複雜的數理化。如今想來,那一年確是人生的轉捩點。我從痛苦之中至少得以認清自己的強弱,讓我能想方設法滾進心儀的科目,找到人生第一個奮鬥目標。
今年有幸在一群每天都處於頭昏腦脹的她們當中路過,我知道陳腔濫調的鼓勵作用不大,那就坦白實際情況,並打從心裏盼望她們是懂得為自己着想的一群。
中三是我整個中學生涯當中最痛苦和漫長的一章。當年要處理的科目之多,事過境遷後還是無從清算。那一年,也是我中學考績裏面名次最慘不忍睹的一次,算是人生首場挫敗。回首往事,使我多多少少能夠體諒她們那一張張不怎麼開懷的臉孔,甚至精神渙散的雙目。
當年我希望時間能夠匆匆流過,把所有測驗考試打包埋葬,從此謝絕複雜的數理化。如今想來,那一年確是人生的轉捩點。我從痛苦之中至少得以認清自己的強弱,讓我能想方設法滾進心儀的科目,找到人生第一個奮鬥目標。
今年有幸在一群每天都處於頭昏腦脹的她們當中路過,我知道陳腔濫調的鼓勵作用不大,那就坦白實際情況,並打從心裏盼望她們是懂得為自己着想的一群。
2016年10月2日 星期日
人間詞話
週五下班途經時代廣場,撞見鄭國江的小展覽,二話不說進場附庸風雅一番,懷緬那些百聽不厭的老歌,以及那些隕落的明星。
鄭國江先生是本港著名的詞人,今年獲得浸會大學頒授的榮譽院士頭銜,以表揚他對本地藝文界所作的貢獻。我對鄭先生的詞不算熟悉,但寫於七十年代的《小時候》,必然是所有生於八、九十年代孩子的搖籃曲。鄭先生過去正職是小學老師,副業填詞、繪畫,老師一職一做就三十年,後來才把時間頃盡文娛事業。想來他一生能夠浸泡在喜歡的藝園之中,更能以此糊口成名,果真是個幸運兒。
幸運的背後,必然是熊熊的熱忱和不懈的努力與嘗試。在展覽場地細小的一隅,放置了一部投影機,把鄭先生膾炙人口的詞作投影在白牆上,《風繼續吹》、《偏偏喜歡你》、《似水流年》……這些時代金曲的演唱者早已歸去,留下温婉歌聲尚能讓人追憶昔日的美好時光。白牆的另一面張貼了許多詞作手稿,鄭先生的字跡秀麗,泛黃的紙張上有不少橡皮擦痕,顯然經過無數修改,足證詞人字字嘔心瀝血。
填詞人曾幾何時是讓人敬仰的身份,鄭國江先生的同代人有黃霑和林振強,他們都是詞壇神話,締造了一個屬於粵語歌的黃金時代。後來,詞隨粵語流行曲的發展盛極而衰,填詞變成了三餐不繼的行業,新晉文字工作者絕對無法只憑填詞營生,至今在香港仍然能夠單靠填詞維生的詞人不出五位。
除了填詞以外,鄭先生的絕活還有書法和繪畫,從小的繪畫和書法訓練讓他確立了紮實的基礎以及非凡的審美觀。多媒介的創作也造就他開放的態度和廣闊視野。以上提到的書法及繪畫作品都一一在展覽場地展出,與眾分享。
藝術同源,只是表現形式各異。有人愛字,有人愛畫,有人愛樂;不管是文字、顏料還是音符,都能展現創作者的感性。流行曲把文字和音符串合起來,也難怪能夠一下字躥進聽眾心靈。一首又一首流行曲背景音樂在場內無間斷播放着,參觀者無不隨着白牆上投影的歌詞輕唱,瞬間成了一個小型演唱會。
近來,鄭先生的創作重心轉移至粵劇,並不全為退守傳統,更多是因為年紀愈大,責任愈大,要為式微的粵劇藝術做點甚麼。粵劇創作要比流行曲填詞嚴謹多,像古典詞曲一樣,按牌則入詞,講究格律。雖然諸多限制,但對於愛好咬文嚼字的人來說,古典詞曲創作絕對是一場引人入勝的文字遊戲。
九月開課不久,便與初次相遇的她們介紹宋詞,詞是情感極其張揚的一種文體,要在一群陌生人前暢談詞話真的需要銅牆鐵壁般的臉皮,才能讓自己的臉紅心跳不至於被發現。
宋詞有風格論一說,分豪放和婉約兩派。她們初讀了幾首,蘇軾的豪放,李煜、柳永的婉約印象尚算鮮明。課程所限,無法介紹太多,還望她們能夠領略詞中韻味。現代填詞人的風格難以歸類,自成一格,黃霑絕對是豪放代表;鄭國江的詞風亦秀亦豪;仍活躍於詞壇的林夕風格愈發空明;周耀輝迂迴晦澀。這些都是我的愚見,不代表學校立場。(笑)
半小時匆匆看過鄭國江的展覽後,我哼着輕快的《小時候》,離開一去不回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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